你究竟要操盤還是操我?23
暑假過得很快,轉眼已經開學。高三生的暑輔和開學沒什麼區別,葉星恆平日放學後大多直接回家讀書,寫寫曲、玩玩鍵盤,雖然跟衛辰放住得近,但幾乎都只有假日才會相處,兩人獨自的時間並不多,大部分是約了任權非和朱楷瑞一起讀書;另一半的時間,則分給樂團。
舒禾不急著讓白微新和陸司牧藝人多上綜藝節目,反而希望他們在這段時間多沉潛練習。不僅幫白微新請老師,也教希望學寫詞的白微新。
至於陸司牧寫曲很有幾把刷子,跟葉星恆一樣很有寫曲的靈氣,風格卻不太一樣,陸司牧的作品跟人一樣,更內斂、更輕盈,這些曲子倒不見得全都要樂團自己唱,他留了一部份下來,其他都給出去了。
工作室裝修早在暑假時就已完成,眾人都是集合在裡頭開會、討論、創作,湊不齊時, 則想辦法視訊或音訊開會,畢竟團員有兩個是高三生,能湊得出來的時間不是很多。
假日全團難得能湊一起,葉星恆和楊盼兮拿出楊以安當時那樂團的曲子,葉星恆的聲線很像楊以安,兩個樂團的配置也像,方便樂團練習默契。
舒禾看到,一陣驚奇,「你們怎麼會有這個?」
「你聽過?」楊盼兮很驚訝。
他們練習或討論的時間,衛辰放大多能出現就出現,這天是假日,某一點都不透明的透明人當然都程跟著,而且還坐在主唱身旁,有了這大醋罈子在旁邊,葉星恆安靜許多,不過還好,楊盼兮大多早他一步問出他也有興趣的問題。
「聽過啊,我那時候還是國中生,很喜歡各種不同風格的音樂。當時我買不起唱片,買了錄音帶,很寶貝。」舒禾一臉懷念,「結果高三升大學時的暑假,某天我親戚的小孩來我家玩,把我錄音帶的磁帶全拉出來,我氣得半死,那時那樂團已經出事,買不到錄音帶了,後來直接跟我爸媽說,他們如果要我息事寧人,我不回家了。結果我從大學就搬出家,一路半工半讀到我爸媽跟我道歉。」
白微新眸色很深,語氣不怎麼好,「那死小孩的爸媽呢?」
時間久了,舒禾語氣如常,「是我媽表姐,拿了幾百元給我吧,說小孩不懂弄壞就算了,我沒收。」
坐在這裡的人除了衛辰放以外,哪個不是喜歡音樂的?連陸司牧這看起來溫得要命的人都生氣了,「她怎麼能這樣?」
「她就是這樣了啊。我爸媽私下也幫我生氣,但畢竟是自己親戚,還是希望我以和為貴,不過我那時候沒辦法接受。」舒禾笑了笑,「這件事跟我爸媽那邊倒是過去了,不過就是我還是少回我爸媽那邊好,我怕我要是再被弄壞什麼,會殺人。」
「那孩子現在呢?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?」白微新追問道。
「你問這個要做什麼?你不會想去弄他吧?不必了,他當年也不是故意的,有問題的是他媽媽。」舒禾一顆心都提起來,「雖然你長得不怎麼樣,但可還是偶像,形象得顧好,你就別這樣折騰我吧。」
全團都知道舒禾是個特別的臉盲,辨不清美醜。所以對舒禾來說,白微新、楊盼兮、衛辰放、葉星恆全都長得不怎麼樣,只有陸司牧那雙眼睛太像鹿,他評為好看。
他此時這樣苦口婆心的說話,白微新眸光更深,慵懶地笑,「好。我乖乖的,絕不鬧事。」
一群人憤慨完,焦點又回到楊盼兮和葉星恆拿出來的東西上面。
「這團的歌真的很好聽。」舒禾早就把唱片放到播放機去,微瞇著眼,全身都沉浸在美好的樂音裡。
唱片工作就是這樣,前製會有非常多不為人知的辛苦,總得要創作者將全部搭進去,澈底碾碎揉爛自身所有,聽的人才能有這種愉悅享受的時候。
「主唱是我爸爸。」楊盼兮心情還是平靜,只不過比起那時剛知道的時候,更加可惜與不捨,「雖然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,但我想他如果還活著,聽到有人這麼喜歡,應該是很高興的。」
「他過世了?」舒禾一怔,有這麼熱情溫暖的聲音的人竟然不在了?
「嗯。」這話不是葉星恆也不是楊盼兮接的,而是衛辰放接的腔,他總覺得對小少爺來說,因為真心喜歡楊以安的歌喉和才氣,對於楊以安離世的難受不亞於楊盼兮,「後來精神疾病纏身,在療養院過世。」
葉星恆每回想到心裡都不好過,這遺憾甚至更甚他自己上一世葬身火場,或許是因為他得到了重生的機會,而楊以安連命都沒了。
衛辰放能感受到他的低落,悄悄伸過手,安撫似地虛握住葉星恆的手。
葉星恆怔了一下,放任自己依賴衛辰放,「如果可以,不知道能不能在我們未來的第一張專輯,放一首重唱他們樂團的歌?」
舒禾倒有個不同的想法,「或是到時候你們剛出道,就出雙專輯?一張出你們自己的創作,一張就出翻唱他們樂團的曲目?」
這是很冒險的行為,畢竟若是紅不起來,一次就要砸雙專輯的費用。但他們背靠金主爸爸,錢多不怕。這點子自然得到所有團員的認可。
他們有默契地一起練習,效果比葉星恆原來想的還要好。
他原來找陸司牧和白微新,只是覺得這兩人不錯,又想到上一世這兩人跟他一樣都沒有什麼好下場,便想著拉人一把,卻不想這兩個人在音樂上的表現都比他想像中更好。
就如同舒禾先前說的,陸司牧當初沒有作為創作型歌手出道,拿著把吉他自彈自唱實在很可惜。
而白微新的貝斯愈彈愈好不說,連寫詞都寫出了幾分新意。葉星恆看在眼裡,心裡很清楚原因在哪裡,笑著跟舒禾說:「你教出了個好學生。」
舒禾也很高興,「嗯,他寫得真好。」
「你知道他為什麼寫得這麼好嗎?」葉星恆趁白微新和陸司牧在討論幾個音的表現時,問著舒禾。
舒禾笑容滿面,「喜歡音樂啊。」
葉星恆點點頭,「是喜歡音樂。」拉著衛辰放的手,笑笑地輕聲說道:「不必醋了吧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。」
衛辰放未置一詞,只是緊緊回握著葉星恆的手。
*
「叮咚。」門鈴響起,衛辰放前去開門。
進來的女人名為嚴苓,一副精明練練的御姐形象,是是婚紗攝影公司的第二代,學時裝設計出身,有意跨到娛樂圈,被舒禾找來合作,來跟舒禾簽約那天,遇到團員,她整個人都震驚了。
她是陸司牧的迷姐,比陸司牧大兩三歲,看到陸司牧的本尊,立刻沒辦法淡定,本來那冷靜沉著的氣勢都快崩光了。
後來只要假日,各種食物投餵就沒停過。明明葉星恆本身就是個金主了,嚴苓卻還是熱衷買一堆食物、飲料來,把陸司牧吃得兩頰都鼓鼓的。婚紗業假日通常偏忙,但她也會盡量騰出空過來看他們練習,畢竟她未來就是他們的服裝、造型設計。
葉星恆還跟她敲定了等考完,讓朱楷瑞過去她那裡練習整髮。
不過他這人精,哪能沒看明白嚴苓或許原來對陸司牧是迷姐愛護弟弟的關係,但很快就變味了。
這天是她送了晚餐過來,訂了有名且生意好到沒空做外送的窯烤披薩店,自己開車去取pizza後,手提好幾盒上樓。
剛結束練習,楊盼兮風風火火地趕去打工,平常時她是不接假日班的,但這天實在來客太多,老闆打電話來請她臨時去支援,她便答應晚餐的時間就到,正好在門口遇到停車車好正要上樓的嚴苓,已順手從嚴苓那裡拎走一盒pizza。
葉星恆去沖了把臉,走出來時發現嚴苓來投餵美食,笑著調侃她,「漂亮姐姐,如果你早些發揮迷姐風範,他們根本不必拆團,你一個人就養得起他們先前的男團了吧?」
嚴苓還沒說話,陸司牧已經搶先回話,他生性偏害羞,此時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粉,「不能一直這樣花錢,妳錢留著自己用啊。」
「我就是後悔自己以前太矜持,喜歡卻沒表示。只會買專輯、買週邊,其他就沒多做什麼。」嚴苓五官很好看,但在女生裡卻是偏銳利的那種,跟甜美絕對沾不上邊,「所以現在就讓我請吧,謝謝你這麼努力讓我們大家都開心。」
「小鹿跟你客氣,我可沒有要跟你客氣,我先拿一盒走了。」葉星恆一手拿過pizza盒,另一手牽過衛辰放的手。後者卻騰出那隻空著的手,直接越過兩人的身體,將那盒pizza拿到手上,「我們換個地方吃,你們吃。有事電話聯絡。」
這下他手空了一隻出來,便隨意搖了搖空著的手,直接把兩兩相對的四人留在練習室。
晚上也沒有要再練習了,葉星恆乾脆地叫了計程車到衛辰放住處。
打開pizza盒,發現他運氣滿好,拿到一個義大利臘腸加西班牙辣腸的pizza,店家直接把兩種不同的腸放在兩邊,剛好阿放吃辣的那邊,他吃不辣的那邊。
「我去弄個沙拉。」衛辰放看著pizza的份量,怕兩個大男人這樣吃不夠,欲走向就在一旁的廚房。
「我也去。」葉星恆捨不得讓阿放自己忙,才要站起身,卻被衛辰放按回去。
「你坐在這裡滑手機等我就好,餓了先吃。」衛辰放手從他的肩緩緩移到他的頰,珍視地撫著,「累一整天了,聽我的,乖。」
葉星恆沒想到會被人這樣寵著,眨了眨眼,有些傻氣地點了點頭。一整天站著練習,他是真的累了。
新建案很流行開放式廚房,葉星恆坐在位子上,便可以清楚地看到衛辰放在廚房忙碌的樣子。衛辰放解凍了極小片鮭魚菲力,丟進烤箱裡烤熟,另外清洗了白花椰菜、青花椰菜、玉米筍,丟進滾水裡燙熟,夾出來放進透明缽裡,鮭魚正好也烤好了,他用筷子將鮭魚肉撕碎,一起扔進缽裡,撒上鹽、磨碎的胡椒粒,擠了點檸檬汁,最後加進幾顆洗好的小蕃茄。
葉星恆見衛辰放有條不紊地忙著,心裡暖烘烘地。他想起上一世跟成年阿放一起住的那段日子,男人在廚房忙碌的身影,慢慢跟如今疊合在一起了。
他那時候,怎麼會以為他不喜歡他?
他怎麼會這麼幸運,有重生的機會,能看清並改變這麼多事情?
「怎麼沒玩手機?」衛辰放拿了餐具和他做好的沙拉過來,「pizza要回烤一下嗎?」
「你那麼好看,手機有什麼好玩的?」葉星恆手去探探pizza的溫度,想著送pizza過來的人,「這樣剛好。阿放,你覺得性向可以改變嗎?」
衛辰放眉頭皺起來,盛起一碗沙拉放到小少爺面前,完全跟對方想不同方向去了,「嚴苓要追的是陸司牧,你在想什麼?」
「噗。」葉星恆感覺到濃濃的戒備和醋意,「我能想什麼?想著去把嚴苓搶過來嗎?」
衛辰放臉色一沉。
葉星恆輕笑,咬了一口玉米筍,另一手則塞了一根青花椰進對方嘴裡,「我兩輩子的追求現在就坐在我身邊,我搶嚴苓做什麼?」
衛辰放臉色稍霽,咬著青花菜。
「我說的是小……陸司牧。」葉星恆不要人再醋,就不叫暱稱了,「他上輩子可彎得很,不知道嚴苓追不追得到他?」
衛辰放指著葉星恆的碗,「你還沒吃鮭魚,快試試。」
葉星恆咬著叉子,還在想著陸司牧這個跟他明顯撞號的人,到底有沒有可能被掰直,「我覺得應該還是有點機會吧,你看舒禾就被追而不自知,我看白微新再多耗一點,舒禾就被他到手了。陸司牧要是個雙偏同,嚴苓再加把勁,應該是追得到家裡好好寵著。」
衛辰放見他完全沒動,直接拿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小塊鮭魚塞到他嘴裡,「吃飯時不要聊別人的事。」
*
秋天轉瞬就過了,進入冷颼颼飄著雨的冬天,濕冷的空氣鑽進骨子裡,葉星恆總覺得比很多乾冷的地方冷得多。
學校和公司以及樂團的事,他全都沒落下,日子過得緊湊而平順,若是沒有溫茜茜太過無微不至的關心,他險些都快忘記自己是重生回來的了。
但哪可能完完全全地忘記?這世界上總會有一些巧合,讓人勾起過往的疼痛。
例如阿放的生日。
上一世的火災,就在阿放生日前一天夜裡。最後煙太大的時候,他急著讓自己別被彌漫的煙霧嗆死,最後跟阿放通電話的時候,他連視線都模糊了,也沒力氣去看手機上的時間,所以他其實不清楚,最後自己死的時間點,到底是不是阿放的生日。
他這幾天一直夢迴前世。
那是那年衛辰放生日前。
他坐在書桌前,拿著ipad pro塗塗寫寫——事實上他可以用紙,但還得再碎,實在太麻煩,他得把自己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藏好,所以他住進阿放那裡之後,便都用ipad pro寫曲了。
那年他寫了一首曲,畢竟是要送阿放的生日禮物,連詞都自己填好。
日日夜夜跟阿放相處在一起,卻得藏著抑著真心不能言說,他寫出了一首甜美、夢幻的曲子,像是填入了他人生所有的希望和光亮。
畢竟要給的是他心上唯一的人。
對填詞不怎麼在行的他,將自己的心意填了進去,雖然怎麼樣都不夠滿意,卻已經盡力了。
他看著在iPad上的每一字一句。
我做你的星星
無法當一陣溫柔的風包圍你
無力做一條繾綣的溪流過你
不能變一輪炙熱的日映照你
我只能在遙遠的天邊
對你眨眨眼
把所有的光亮帶到你身邊
我做你的星星
從跟衛辰放住一起後時間一大把,只可惜他不想要被發覺這個愛好,沒有把keyboard帶過來。他用iPad 做了簡單的編曲,中間加入小星星變奏曲當間奏,錄了一首歌要送給衛辰放當生日禮物。
他也清楚這首歌如果傳出去,他所有的心意就暴露了,他就真的只能令阿放宰割,再也沒有辦法在如今的舒適區裡將阿放的恨假裝成愛。
可是……是阿放的生日啊。
他乾脆地將那首歌設成預約傳送,讓它在阿放生日那天中午自動傳送出去,這樣若是要後悔,大不了後來再取消指令就好。
但他沒有來得及收回指令,也不曉得是幸或是不幸。
……不知道他的手機有沒有被燒毀?前世的阿放有沒有在他喪身火場後收到他的生日禮物?
那世的阿放有好好活到白首嗎?
這些問題,在他初初重生回來的時候,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禁忌,或許是如今跟少年阿放穩定下來,終於敢去想——後來呢?
他又該送什麼禮物給十七歲的阿放?
*
衛辰放最近反覆做著一個夢。
那夢感覺跟先前的夢是連續的,而他的生日快要到了。
因為幼時的家庭環境,他很厭惡過生日,但跟真少爺一起過生日,他隱隱約約地期待著,卻又害怕。所以從來都早歸回去的他,生日前一晚,遲遲未歸,終於耗到他受不了,想回家抱抱真少爺。
夢境到此為止,緊接著就是一片黑濛濛的霧,如何都撥不開散不去。
他著急地想看清楚,卻每夜都徒勞無功。
直到這一晚,他終於看到了下一幕——
他面前只剩焦黑的屋子、漆黑的屍體,他頭一次不管髒亂,無助地跪在地上,無聲地哭嚎著。
「星星!」
衛辰放猛然睜開眼,冬天天亮得晚,如今才早上五點出頭,他已經沒辦法再睡回去了,心裡極度焦躁不安,索性起身換上制服,拎著書包,往葉公館去。
……也不知道昨晚小少爺有沒有關窗,他爬不爬得進去。
就算進不去,他也想在陽台等一等。他不要獨自一個人待在沒有星星的地方。
一路跑到葉公館,即使冬天清晨氣溫很低,額上還是出了幾滴薄汗,他卻無視這薄汗,飛快地避過監視器,身手俐落地爬上葉星恆的房間的陽台。
試了一下落地窗……竟然推得開。
他鬆了口氣的同時,心裡卻又暗自氣悶小少爺不關窗,盼兮現在住得遠,若是讓他以外的人爬進來那要如何是好?
側身從厚重的窗簾邊邊避過,不欲讓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驚擾床上的人,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房間。這窗簾的遮光效果好極了,沒開夜燈的房間一片黑鴉鴉的,他卻能清楚看到床上捲著冬被睡覺,卻將愛去他那裡偷換的薄被抱在胸口湊在鼻端的小少爺。
「阿放。」葉星恆不知道夢到什麼,囈語了一聲。
衛辰放有瞬間以為他發覺自己進來了,但走近一看,小少爺的眼睛還是閉起的,看起來不像醒了或裝睡。
看著床上這樣一個鮮活的,有著綿長呼吸的人兒,衛辰放的心才寧定下來。小少爺沒事,不像他那個夢裡,成為一具焦黑而難以辨識的屍體。
他全身的力氣突然散盡,無力管自己坐在小少爺的床沿是否會弄髒床單,往床沿一坐,用目光描繪著對方那漂亮的五官,還是覺得不夠,將手用酒精濕巾擦過後,便去摸小少爺的頭髮,輕柔地撫觸著。
小少爺似有所覺,卻說了聲不要了,翻個身壓住他的手,「別再摸了。」
衛辰放再度以為小少爺醒過來,卻發現對方仍然是說著夢話,還將他的手牽過去不讓他摸,便又睡死了。
他微微揚起唇角,就這樣安靜地坐了數十分鐘,直到將近六點,小少爺開始微動,在枕頭上磨蹭著,「別再弄我……我不要了……」
葉星恆正夢到上輩子他已經被做到沒力了,某個難以饜足的人卻還不肯放手,壓著他繼續要。
六點鬧鐘準時響起,衛辰放不知道小少爺鬧鐘設那麼早,眼明手快地動手去按掉的同時,葉星恆已經一手推了過來,扯住他的手。
漂亮的紅髮少年頭髮微亂,語聲埋怨,含糊又嬌氣地說道:「你怎麼能弄我,又吵我起床?我又不必上班。」
衛辰放眼神一暗,正準備找人算帳,紅髮少年委委屈屈地加了一句:「衛總。」
那瞬間他突然就想到他的那些夢裡,小少爺喚他的永遠是衛總或全名。
他毫無來由地覺得小少爺方才在喊的那衛總是他,卻也不是他,像是小少爺說的那個重生前的「衛辰放」。
心裡莫名的酸意湧上,他俯下身,對上小少爺迷迷糊糊睜開的眼,隨後,朝鎖骨細緻的凹陷就口咬了上去。